发布日期:2025-06-28 21:42 点击次数:165 |
农耕经济社会,农业生产与水密切关联。因此稳定的配资平台,我国很早就产生了对水的崇拜。其衍生的水神崇拜是我国民间信仰的重要内容之一,是一种植根于传统农业社会的自然崇拜。先秦秦汉时代则是这种崇拜产生和发展的重要时期。
任何生命的繁衍生息都离不开水,水为原始先民提供重要的生活资料,进入农耕时代后,农业生产对于水源的依赖不断扩大,但无节制洪水肆虐也给人们带来灾难。因此,原始先民对水既依赖又恐惧,加上万物有灵观念和原始巫术的影响,逐渐产生了对“水神”的崇拜。先秦秦汉时期的水神崇拜有一个变化发展的过程,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特点。
最初的水神崇拜主要表现为对自然水体的原始崇拜,后来逐渐出现把部落首领作为水神崇拜。商代对水神的崇拜主要是为了祈雨、求丰收,祈战和求福佑。西周时期则延续了这一基调,《穆天子传》载:西周祭祀河神,"天子授河宗璧,河宗伯天受璧,西向沉璧于河,再拜稽首,祝,沉牛马豕羊"。进入春秋时期,秦晋河曲之战前,"秦伯以璧祈战于河",晋伐齐,中行献子领兵渡黄河之前,“沈玉而济”。
秦喜淫祀
秦人的祭祀活动,因其占据的关中本先周之旧畿,祭祀对象自然多继承自周,加之早期久居西陲,祭祀活动呈现出原始性、多神性的特点,凡祖先、天地万物、神怪精灵,都可以纳入祭祀活动。进入战国时期 随着领土的扩张,对于关东地区的神灵,也加以保留祭祀,这使得秦人的宗教祭祀,又体现出一定的包容性特点。
展开剩余94%在这体系之中,众多的山川神灵,是秦人多神崇拜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秦地的"四大冢鸿、岐、吴、岳"等"皆有尝禾",即以新谷祭祀,表现得更为隆重。就是小山川如"霸、产、长水、沣、涝、泾、渭"等,虽然皆非大川,但因为靠近秦都咸阳,所以"尽得比山川祠",有官方的祠官加以祭祀。
对于外族山川神灵(包括其他神灵)祭祀的延续,也显示了秦人多神崇拜的文化传统,即随灵立祠,秦旧都邑雍(今陕西凤翔)和西(今甘肃礼县)立有众多的神祠,这在列国中是不多见的。并且是随着疆域的扩大而变化的。例如湫渊,可能来自于北方的义渠或匈奴,还有蜀之岷山、江水祠,是统一之前秦领土扩大的结果;齐地八神之类,则由统一而来,因此对山川神灵的祭祀,还有表示疆域范围的意味和象征[1]。
周振鹤先生在其《中国历史文化区域研究》中也提到“在统一后的秦神灵系统中,秦旧土神灵数量众多,这个现与秦代政治格局是相符的”[2];
宝鸡雍山血池遗址
顺民之经,在明鬼神,衹山川,敬宗庙,恭祖旧。
不务天时,则财不生;不务地利,则仓廪不盈;
野芜旷,则民乃营,上无量,则民乃妄。
——《管子·牧民》
“霸、产、长水、沣、涝、泾、渭”等七条河水,虽“皆非大川,以近咸阳,尽得比山川祠”可知渭河是存在祭祀系统的,并且这一系统随着都城咸阳的发展而扩大。
先民们出于对自然伟力的敬畏与祈求风调雨顺的朴素愿望,形成了对渭河河神的崇拜。关于渭河河神的传说,一直以来未曾断绝,但细查其神祇形象鲜有直接、具象的表达,于是,笔者开展广泛的调查与资料整理工作,搜集之相关祭祀活动和文化信仰在物品上留下印记。
这些珍贵的资料,将有助于共同构建起我们理解古代渭河河神信仰的实物框架。它们不仅仅是冰冷的器物,更是先民精神世界的映射,承载着对自然力量的敬畏、对生命源泉的感恩以及对和谐共生的期盼。通过这些跨越千年的遗存,我们得以触摸到渭河作为一条“神性之河”在中华文明,特别是周秦文化起源与发展中的深刻烙印,感受那份连接人与自然、现实与信仰的古老情愫。
祭祀与日常政治和生活紧密相关的存在,在社会上下层的生活中,都发挥着重要作用,这些鬼神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时人的心理和生活。虽然秦人对于祭祀活动存在着相当大的功利性目的,但也不能一以概之,将所有祭祀活动都想象成是为了政治目的,在相关资料﹣﹣如文献与简牍、文字资料中,我们经常会看到秦不同阶层的人,对神灵祭祀的虔诚和笃信,当时人们对鬼神并未如今天我们所谓无神论者那样,看得如此真切和清楚。
这些神灵,不但是人们的精神寄托,同样在时人心目中,可以驱凶避祸、治疗疾病,甚或求得长生···
本文介绍的渭河‘河神’形象将分别从:献牲祭河与水神骑凤两场景展开;
·『献牲祭河』
“献牲祭河”画面分布于井圈上,其余部分无踪,画面不知。所见从左至右依次出现有:“蛟龙、鱼、牛首、猪、蛟龙”似是献牲祭河场景。其中仅有牛头呈现正视状,其余蛟龙及献牲均呈侧视。
关于牛首所指,只有两种可能;一其为献牲之一,被祭祀者为画面左右两侧蛟龙,二其为被祭祀者,地位与二蛟相同,但因不知其全貌 ,残缺不全,故暂将两种可能并示。
因秦制祀河,等差森然。官方祭祀之太牢三牲中,牛在其列(牛、羊、豕);又稽秦世水神祀典,参牛首图腾遗踪,其神亦殆丰大特,综而辨之,尚不能断,记之备考。
下附关于笔者认为两种可能之文献;
关于“丰大特”的记载:
目前所见史料表明,最早可能始于公元前739年秦文公伐南山大梓 "丰大特"(《史记·秦本纪》)。但无从理解。徐广注:"今武都故道有怒特祠,图特牛上生树木,有牛从木中出,后见于丰水之中。晋书《搜神记》也载:
”秦时,武都故道有怒特祠,祠上生梓树。秦文公二十七年,使人伐之,辄有大风雨,树创随合,经日不断。……公于是令人皆衣赭,随斫创坌以灰,树断,中有一青牛出,走入丰水中。其后,青牛出丰水中,使骑击之不胜;有骑堕地复上,髻解被发,牛畏之,乃入水不敢出。"
绥德县东汉“丰怒特”
关于献牲“黄犊”的记载:
从文献、秦文字等资料看,早期的国君、太子(例如秦子、姬簋盖)还参与对上帝的祭祀活动。战国时代稀见,文献所记只有昭王、秦王政各一次。统一天下后则三年一郊,除雍之外,其余地点则皇帝并不亲往祭祀,故当由祠官主之而已。《封禅书》记载:
“故雍四畤,春以为岁祷,因泮冻,秋涸冻,冬塞祠,五月尝驹,及四仲之月(祠若)月祠,〔若〕陈宝节来一祠。春夏用驿,秋冬用聊。畤驹四匹,木禺龙栾车一驷,木禺车马一驷,各如其帝色。黄犊羔各四,圭币各有数,皆生瘞埋,无俎豆之具。三年一郊。秦以冬十月为岁首,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见,通权火,拜于咸阳之旁,而衣上白,其用如经祠云。西畤、畦畤,祠如其故,上不亲往。”
·『祭祀献礼』
秦人的祭祀献礼,有着多种目的同样存在多种对象。
学界一般认为,商代已作为上帝的"帝"存在,但其属性偏向于自然的‘天’。周武革命后,‘周礼’力图将人与神的世界分开,神具有对人的约束力,作为至上神的帝或天逐渐形成,但其行为与人事紧密相连,上帝不再是随意的自然神,而只偏爱、保佑那些有德之人,会根据人的德行赏善罚恶,人神关系通过"德"而实现。
秦在春秋初年襄公立国,遂"祠上帝西時"[3],这是继承了周的传统,以显示自己受天命,上帝从此成为秦最为尊贵的神灵。除上帝之外,还有祖先、山川以及其他杂祀,构成了秦人的神灵系统。在这个系统中,上帝虽然是最尊贵的,但并非包揽一切,战争求胜、个人求福或禳除病灾,也可以求助其他神灵。
上帝的作用,主要显示在国运上,如春秋早期的秦武公及王姬钟铭文所言的秦祖受"天命"而"赏宅受国"。对于上帝在秦神灵系统中的作用,不可估计过高,很多情况下,上帝只是众神之一,最为尊贵却不是"领袖",不是至上神。秦人经常把上帝与众多神灵同时祭祀,就是这个原因,这跟上帝在商代神灵系统的地位近似。
关于祭祀的献礼内容,《穆天子传》卷六记载西周祭祀河神,"天子授河宗璧,河宗伯天受璧,西向沉璧于河,再拜稽首,祝,沉牛马豕羊"。
秦人的山川祭祀,只据《封禅书》等文献,其礼仪已不可完全复原。
例如对名山的祭祀。秦惠王祭华山玉册记载,对华山的祭祀品有牺牲玉帛,具体有牛、羊、豕及圭、璧、车马等,用法以埋藏为主。
其祭品有圭币(玉圭、玉璧、皮毛等)、马、小牛(甚或人)等牺牲、谷物、车马,等等;还有鼎等器用,用以盛放祭品;具体过程则有斋戒、祝、沉、埋,等等;一般有专门的祭祀之官,平常按时节祭祀,国君巡行经过也行亲祭。其礼仪过程,整体上并没有摆脱商周以来的祭祀传统。
又如祭祀山川所宣读之祭文,一般刻于玉石等载体,由祝读完投入水中或埋藏。
秦人每逢大战似乎都会祭河神,以求庇佑。
《左传》文公十八年的记载。秦晋河曲之战前,"秦伯以璧祈战于河",秦祭祀水神沉玉而祭。
惠文王后元十三年即楚怀王十七年(前312年),楚举全国之力攻秦,危急之下秦求之于境内大神。作文以诅楚,文中提到“敢用吉玉瑄璧”。
另外,《左传》载有;襄公十八年晋伐齐,中行献子领兵渡黄河之前,有一个祭祀河神的仪式:献子以朱丝系玉二毂而祷曰:"齐环恬恃其险,负其众庶,弃好背盟,陵虐神主,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,其官臣偃实先后之,苟捷有功,无作神羞,官臣偃无敢复济,唯尔有神裁之。”其祷文中历数齐之罪恶,有负神主,故应讨伐言由与诅楚文内容相近。且最主要的方式都是沉璧以祭。
以祭品沉水,是讨好水神的普遍办法。这些战前的前祭祀活动目的自然也是以求战胜。
·『水神骑凤』
“始皇梦与海神战,如人状。问占梦博士,曰:水神不可见,以大鱼蛟龙为候。今上祷祠备谨,而有此恶神,当除去,而善神可致。[4]”
《汉书·郊祀志》载:“此三神山者,其传在勃海中,去人不远。盖尝有至者,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。其物、禽兽尽白,而黄金、银为宫阙。未至,望之如云;及到,三神山反居水下,水临之。患且至,风辄引去,终莫能至”。
上述两段文字说明当时的人们相信是海神掌握着神药,而"大鱼蛟龙"则是限制寻药者的障碍。这里应特别注意联系分析上引"未至,望之如云;及到,三神山反居水下;临之,风辄引去,终莫能至"和"始皇梦与海神战,如人状"两段故事,从中可发现一种暗示,即三神山乃为海神所控制;双手托案也暗示海神掌管漂浮海上的蓬莱仙岛。
咸阳博物院藏“水神骑凤”空心砖残件
那么,水神是谁?
笔者查询了《诸神的起源:中国远古神话与历史》[5]、《长沙新发现的西汉帛画试探》[6]、《中国的神话世界》[7],《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"非衣"试释》[8]等文,其中何新先生认为水神为土伯,而 商志、安志敏、王孝廉认为是禹强,笔者亦认同该说。
作为阴间之象征的北方即北海之神"禺强",乃汉代"太阴炼形"信仰中的重要神衹之-﹣掌管太阴世界的"太阴之神"。汉刘向《九叹·远游》有"就颛顼而陈词兮,考玄冥于空桑",王逸注:"玄冥,太阴之神。"[9]
《庄子·秋水》:"且彼方跳黄泉而登大皇,无南无北,奭然四解,沦于不测;无东无西,始于玄冥,反于大通。"所谓"不测""大通",皆指"道"。按《庄子·大宗师》:"夫道,……颛顼得之,以处玄宫;禺强得之,立乎北极。"[10]
《山海经·大荒北经》:"北海之渚中,有神,人面鸟身,珥两青蛇,践两赤蛇,名曰禺强。"[11]
《庄子·大宗师》释文转引汉崔所引《大荒经》云:"北海之神,名曰禺强,灵龟为之使。"[12]
与其时代相近的曾侯乙墓出土了大量文物,其中包含漆丰富的内棺漆画图案,棺上漆画主要是神話人物的形象画,这给我们参考同时期神话人物形象提供了很好的范本,其內容包括羽人、方相、神默,以及神怪人物烛龙、水神禺强、朱雀白虎、土伯、秃鹫。羽人執戈,头戴角冠,肩后生羽,寓意羽化登仙。与方相以及神兽等同古代驱鬼除疫之神像代表。这些神怪漆画与当时楚地民间信仰、习俗有关, 其来源基本取自《山海经》。
内棺的左右侧面,和棺挡板类似,都绘满了龙蛇鸟动物纹,以及像外棺一样的龙形蜷曲勾连纹。同时出现了新的神像纹组合。
在曾侯乙墓中它的形象人面鸟身,头戴山形冠,耳旁盘绕着一条小蛇,手臂微弯,手中二指形似兽爪,紧紧抓握着凤凰的颈部。在凤凰的左侧,还残留着另一只凤凰的尾羽。
这与咸阳宫发现的水神起凤所绘形象非常接近,相同的人面鸟身,耳旁都装饰着蛇 ,且脚下还踏着两条蛇。尽管两者在形态上有所差异,但基本特征却高度相似。基本可以判断刻画者就是禺疆。
·『其他水神』
《周礼·大宗伯》所记:"国有大故,则旅上帝及四望。"
惠文王后元十三年(前312)楚举全国之力攻秦之事,危急之下秦求之于境内大神,作文以诅楚,是仪式的一个环节,即以文字告神,文中说:
“敢用吉玉瑄璧,·····使其宗祝邵鼛布忠,告于丕显大神巫咸,以底楚王熊相之多罪······今楚王熊相康回无道,淫佚耽乱,宣侈竞从,变输盟制。内之则暴虐不辜,刑戮孕妇,幽刺亲戚,拘圉其叔父,置诸冥室椟棺之中;·······今又悉兴其众,张矜亿怒,饰甲底兵奋士盛师,以逼我边竞。····著者石章,以盟大神之威神”。
仪式中另有斋戒、用牲等环节。文字刻在石头上,由宗、祝告神,诅楚以求"克剂楚师"即战胜楚军。其用法当或埋石于地(巫咸文),或沉于水(大沉厥湫、亚驼文)。大沉厥湫、亚驼文二者亦为秦之水神。
上述秦《诅楚文》石刻共三块,刻有秦王使宗祝在神前咒诅楚王而祈求“克剂楚师”的文章,文词相同,只是所祈求之神,称谓各异,后人遂以神名巫咸、大沈久湫、亚驼命名。
(一)
《告巫咸文》石刻,据说嘉祐年间出土于凤翔开元寺,嘉祐六年(1061)24岁的苏轼得来移到知府的便厅,热情地赋诗为之说明,年过半百的欧阳修也曾对其文字进行考释,随后许多著名的文人学士纷纷为之题咏、著录、注释和考证。苏轼认为开元寺所在是秦祈年宫的故址,因而有此石出土,其实不确。后来宋徽宗把此石收归御府。
(二)
除了禺强,大沈厥湫也是秦巫所崇拜而祈求的水神。《史记·封禅书》载:自华(即华山)以西,四大名川,即河水、汉水、湫渊和江水,分别有祠,“湫渊,祠朝那”。《集解》引苏林说:“湫渊在安定朝那县,方四十里,停不流,冬夏不增减,不生草木。”《正义》引《括地志》说:“朝那湫祠在原州平高县东南二十里。湫谷水源出宁州安定县。”《索隐》又说:“即龙之所处也。”原来湫渊被看作生态特殊的神灵的湖泊,大沈厥湫就是潜居在渊中的一条龙。因此湫渊不过方四十里,在祭祀的礼制上,湫渊与黄河、长江、汉水并列而合称为四大名川,超过附近的渭水和泾水,直到汉代初期还是如此。
汉文帝十三年因为粮食数年丰收,要增加神祠的祭品来谢神,还是以“河、湫、汉水”并列,“加玉各二”(见《封禅书》)。秦的这个水神称为大沈厥湫,犹如晋有水神叫做实沈。《左传·昭公元年》记载晋侯有疾,卜人曰:“实沈、台骀为祟。”子产解释说:实沈是高辛氏的季子,迁于大夏。大夏也是水泽之名,《淮南子·地形篇》说西北方之泽叫大夏。古人祭祀水神常以玉石沉于水中,实沈与大沈厥湫之名当即由此而来。古人认为水灾由于水神作祟,因而崇祀水神,巫师因而有主持河伯娶妇的风俗。不但魏文侯时邺地有祝巫为河伯娶妇的事,秦国也有此风俗。《史记·六国年表》载秦灵公八年(公元前417年):“城堑河濒。初以君主妻河。”《索隐》说:“谓初以此年取他女为君主,君主犹公主也。妻河谓嫁之河伯。”也该如魏的邺地一样是由祝巫主持君主妻河的。可见秦的宗祝在巫咸神前咒诅楚王的同时,又在大沈厥湫神前咒诅楚王,是沿袭秦巫崇祀这个水神的习俗的。
《告大沈厥湫文》石刻,据说治平年间农民在朝那湫旁耕田掘得,朝那湫在今甘肃平凉县西北,就是战国、秦、汉间的湫渊所在。熙宁元年(1068)蔡挺到平凉出任渭州知州,得来移到了官府,后蔡挺升任枢密副使,后又因病调任到南京(今河南商丘县南)的御史台,他把这块石刻带到了南京住宅。70年后一场大火,幸未烧毁,绍兴八年(1138)被宋州知州李伯祥移到官府。
(三)
亚驼,为秦《诅楚文》三神之一,亦今之滹沱,文献中又写作虖沱[13]、呼沲[14]、虖池[15]、呼池[16]等,为北方水之名或地名,今山西、河北仍有滹沱一河。《告亚驼文》石刻,据元周伯琦《诅楚文音释》说:“出于洛,亦蔡氏(即蔡挺)得之,后藏洛阳刘忱家。”董道《广川书跋》引王存又说:“亚驼即是滹(呼)沱。”
通过学者们从文字角度的论证,上述诸多写法相通,已无障碍。如李零所指出,滹沱作为水名,无论是河流、湖泊、泉水,总是古代我国北方靠近内蒙古草原地带的水名。
·『总结』
当我们凝视秦咸阳宫这片沉睡千年的土地,我们看到的远非历史的终点,而是一个持续被唤醒的鲜活现场。考古的探索从未停止,新的发现也从未间断。 随着田野工作的不断深入和科技手段的飞速进步,关于这座帝国心脏的认知版图,正在被一块块新出土的“物质拼图”持续刷新和拓展。
这些不断累积的新物质资料,如同源源不断的信使,穿越时空而来。它们不仅填补着历史的空白,更在不断地修正、丰富,甚至颠覆我们以往的认知。
前述的“献牲祭河”与“水神骑凤”即两种秦代河神信仰佛实证。后者由于其出土位置在秦咸阳宫 ,禺强也并非某一河流的具体神,与渭河的关系肯定不如前者紧密,所以笔者认为秦人理解的渭河河神形态应当近似 陶质井圈上的蛟龙形态。但对于这方面的研究 ,本文只是试作分析,未能尽善,唯望抛砖引玉,对相关领域的研究提供一些有限的帮助。
渭河的浊浪在祭坛前翻涌,牺牲的鲜血随水而流——这并非诗意的仪式,而是秦人与神明最赤裸的交易。当祭品被沉入河心,玉璧在波涛中隐没,祭司的咒语穿透水雾,诡丽的身影从水中升腾,这一切都恰好被匠人记录在了井圈上 ;与此同时,在咸阳宫的重围里,殿堂的璧柱间,通体赤焰的凤凰展开垂天之翼,而驭其背脊的,正是秦人尊奉的‘水神’。此般骑凤巡水的神迹,仿佛渭水每一次泛滥后的驯服,都是水神以凤爪划开洪波的敕令。牺牲的血腥与凤凰的华彩,在此刻成了秦人信仰的一体两面:用铁与火向天地索要生存的权力。
作为兴起于西北的"后进"族群,秦人长期僻处一隅,与中原"华夏"地理和人文上隔绝,造成了自身独特的鬼神信仰传统,至于是否是更为久远的传统作用的结果(例如与东方的联系),现在还无法判断。观察这个系统,我们明显会感受到秦人对鬼神的笃信,以及鬼神信仰是对秦人、秦社会具有重要意义的存在。
参考文献
[1]詹鄞鑫:《神灵与祭祀﹣﹣中国古代宗教综论》,江苏古籍出版社,1992年,第325-326页;周振鹤主编:《中国历史文化区域研究》,第67-68页。
[2]周振鹤主编:《中国历史文化区域研究》,第67-68页;周振鹤:《假如齐国统一天下》,原载《二十一世纪》总第二十八期(1995年4月号)
[3]《史记·秦本纪》:襄公于是始国,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,乃用駵驹、黄牛、羝羊各三,祠上帝西畤。
[4]《史记》卷6《秦始皇本纪》,第263页。
[5]见何新:《诸神的起源:中国远古神话与历史》,北京:三联书店,1986年,第263页
[6]安志敏:《长沙新发现的西汉帛画试探》,《考古》1973年第1期
[7]王孝廉:《中国的神话世界》,北京:作家出版社,1991年,第151页。
[8]商志譚: 《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"非衣"试释》,《文物》1972年第9期;
[9]黄灵庚:《楚辞章句疏证》,北京:中华书局,2007年,第2640页。
[10](清)郭庆藩撰,王孝鱼点校:《庄子集释》,北京:中华书局,1961年,第246-247页。
[11]袁珂:《山海经校注》,成都:巴蜀书社,1992年,第485页。
[12](清)郭庆藩撰,王孝鱼点校:《庄子集释》,北京:中华书局,1961年,第250页。
[13]《穆天子传》卷一;《山海经》之《北山经》《海内东经》;《后汉书·明帝记》李贤注。
[14] 《战国策·赵策四》。
[15]《周礼·夏官·职方氏》:"正北曰并州,其山镇曰恒山,其泽薮曰昭余祁,其川虐池、呕夷。"[汉]郑玄注,[唐]贾公彦疏:《周礼注疏》第三十三卷,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阮刻《十三经注疏》本,第863页。
[16]《战国策·秦策一》稳定的配资平台。
发布于:陕西省